笑做人间风流客

好记的名字

【雷安】Sailing in the Sea(畅游于海)上

安迷修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梦中。

然而不论是炮火轰鸣还是刀光剑影都过于真实了,甚至身上撕裂的伤口,血液流失的速度,都让他怀疑这是否是一场真实的梦境——在梦中死去则现实中也会没命。

安迷修不敢大意,撕下一条染血的衣摆将热流缠在右手。左手有些脱力,强行固定反而可能会扭伤腕骨。稍微喘息了一下便又迎上那似鸟似兽的怪物,那些东西不要命地扑上来像放大版的蝙蝠,一只两只没什么伤害,成百上千时安迷修就不得不以保全性命为主,顾不上四肢无关紧要的伤了。

太多了,从哪儿来这么多鬼东西。体力和精神都要到极限,安迷修努力想醒来,却被困梦境中无法摆脱。耳边都是怪物刺耳的鸣叫,吵得脑仁都要炸了。怪鸟疯了一样地朝安迷修扑过来,很快冷热流都被这些家伙的爪子困住动弹不得,其余的便朝那双翡翠绿的双眼啄过去。

不要——!!!



当周围环境一瞬间变为绝对的安静时安迷修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。他跪在地上双手支撑身体大口喘着气,脑子里还都是尖锐的嘶鸣。冷热流跌在旁边没有一丝血迹,他缓了半天才低头看看自己,除了被冷汗浸湿全身的衣物都没有了别的破损。

这是…醒了?

他拾起双剑仍握在手中,支撑着有些脱力的身体站起来,却因为头晕又跌坐在了地上。大概是之前过于紧张消耗了太多体力。这回他看清自己所处的地面是纹路均匀的木制地板,抹上的防水松油散发着好闻的香味。

再抬头时他吓了一跳。周围满是明亮的星点,像小时候听到的故事中的银河,大小不一地闪烁在蓝紫色的背景中,似乎还在不停流转着。安迷修忍不住站起来向边缘处走去,扶着栏杆欣赏这梦中的美景——他显然还没有醒,不过这样的梦境比起刚才好得不是一点半点,便也不再那么急迫地想要醒来。

离得太近了。星星仿佛就在他手边,只是伸手去碰的时候又总觉得差一丝距离。似乎明白了只是奇妙的视觉效应便不再去够,刚想收回手就听见身后兀得响起一个声音: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
还没放下的手转身便劈了过去。那人后退一步轻松躲开了攻击,一手插兜露出一个在安迷修看起来丝毫没有善意的笑。

“雷狮!?”安迷修下意识地把双剑横在身前,脑子一热没经考虑就喊了出来,“我怎么可能梦到你这家伙??”

“梦?”雷狮皱了下眉又很快了然,“这儿已经不是你的梦了,不过你也没醒,想出去的话等一会儿吧。”

“出去?这到底是哪儿?”

雷狮没回答他转身自顾自朝一边走去,安迷修这才看到那边有两把软椅,一张精致的象牙桌,标准的皇室用品。桌子上摆了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,一只是满的,另一只现在随着安迷修的到来也添上了东西。他跟着坐到对面的位置,似乎并没有考虑在他来之前另一只酒杯的含义。雷狮慢悠悠喝了口红酒才说到:“这是我的船。”

“原来你有船啊?”安迷修脱口而出,收获雷狮一个“你是白痴吗”的眼神才反应过来。平日里拌嘴开的玩笑居然当真,自己还真是在梦里。

船…雷狮的船,自己怎么会在他船上的??

刚察觉不对就见那人往椅背一靠翘起了腿,嘴角咧开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:“海盗的船可不是那么好上的,既然来了,当然也就没那么容易走了。”

果然。安迷修有些紧张地看着对方,一手按在剑柄上筋肉绷紧:“你想怎么样?”

“哈哈哈哈哈,别这么紧张嘛。”雷狮似乎被他的样子逗笑了,晃着酒杯透过暗红的液体看向安迷修。周围光线本就黯淡,在一片深红的遮挡下耀眼的骑士也只剩个模糊的轮廓。“难得这里来一个人,就好好陪我玩玩吧。”

“…你的那些下属呢?”说起来这里倒是安静得很,只能听到什么流动的声音。若是海盗团其他几人在,不说别的,单是那只长毛犬就能烦死人。

雷狮嗤笑了声,看向他仍是一贯的眼神,带着点儿对骑士道不屑,又有些像兽王盯紧猎物时的侵占,以及其他很少一点点安迷修看不懂的情绪。“你以为这儿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吗?”不等安迷修继续发问,雷狮便站起身把高脚杯放回桌上。“这儿是我的意识之海,相当于我自己的世界。换句话说,你在我脑中。”

“什么东西…”估计自己就是还在做梦吧,不然雷狮怎么胡言乱语的。安迷修彻底放弃了跟这个恶党交谈的心思,却被走到近前的人把自己那只酒杯塞进手中:“尝一尝吧。”

色泽倒是不错…皇子就是不一样。安迷修想着抿了口颜色诱人的液体,下一秒就被呛得脸都红了。入口没有丝毫葡萄酿品的柔顺,除了辛辣就是苦涩,度数恐怕和伏特加原浆有的一拼,也不知还掺了什么东西。“雷狮你这是红酒!?你自己酿的啊??”

“对啊。”雷狮点点头对安迷修的反应丝毫不意外,却也有些过于平静,甚至没有往日看他出丑之后嘲弄的笑。“我说了这是我的世界,酒当然也是自己酿的。”

“你早说我绝对不会喝一口!”安迷修使劲忍住把剩余的酒倒在那张脸上的冲动,味蕾上残留的冲击感却半天散不下去。酒精度太高了,只喝了一口就烧得胃里难受,整个唇舌都是麻的。

“所以我之前没说。”雷狮平静地看着安迷修厌恶地推开杯子,这个位置让他完全处于上位俯视着对方。那双清澈的眼睛衬得背后满天星辰都要失色,明明是玉石一般的绿却偏偏像有火在燃烧般生动。即使是在凹凸大赛这样碾压一切希望的地狱都不曾有丝毫动摇。而就是这样一双纯净的眼睛,恰恰是诱人堕落的源头。雷狮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暗色的酒液,端起高脚杯放在鼻下轻嗅一阵:“这是你的味道。”

“什,什么…”安迷修愣愣的看着雷狮抿过杯口,漂亮的酒色似乎也比不上那片唇。这样的动作配上话语未免也太容易让人误会,安迷修喉咙有些发紧,心里告诉自己是之前的酒精误导,却察觉口中的辛辣苦涩散了大半,余下一股淡淡的清甜让人忍不住想再饮一杯。

竟然,有一丝上瘾。

“一会儿你就能离开了。等你醒了之后…”雷狮放下酒杯又朝他走了两步,略微低身把两人的距离拉进至不足一尺,一手撑在高背椅的扶手上。或许这个姿势太具有侵占性,骑士竟也泛了退缩的心思一直向后靠在了椅背。雷狮抬手触碰在他眼角,擦过之前咳嗽时憋出的红色又滑过发鬓。

皮质护手的边缘蹭在安迷修脸上,接着它的主人代替了护手的位置贴着耳尖轻语。

“我等你来找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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